-林哥飛速地看了一眼賀衍時。
猶豫著開口：“我……”
“是叫你走的吧？”賀衍時忽然出聲。
林哥：“……”
“去吧，我在這裡很安全。”賀衍時又喝了一口酒。
他的樣子完全和安全兩個字扯不上關係。
“是在外麵嗎？”這邊，沈小芮的聲音再次傳來，“既然你在忙，那我就不打擾你了。”
“不是！”林哥脫口而出。
他撓著頭，很是為難。
“去吧。”賀衍時再次開口，“我在這，有這麼多人，不會出事的。”
林哥擰眉，猶豫掙紮片刻，終於還是決定去找沈小芮：“……那賀爺，你可千萬不要到處亂走，你要是出事的話，葉醫生一定不會放過我的。”
“走吧，我又不是三歲小孩。”
見賀衍時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，林哥終於放下的離開了。
林哥一走，包間裡隻剩下賀衍時一人，他也終於可以不用偽裝，可以徹底地釋放所有的情緒。
仰頭，把瓶中所有的酒都喝下去，他落寂地把酒瓶隨意一扔，整個人再也支撐不住，癱倒在地。
眼前，立刻浮現出雲舒的模樣。
不知是酒上了頭，迷了眼，還是眼睛太過酸澀，他的眼睛很快就濡濕了。
眼前的雲舒被切割得支離破碎。
他的呼吸一滯。
心臟處就像是有千萬隻螞蟻正在啃噬。
他抬手，按住了心口的位置。
心臟卻更加疼痛了。
他坐起來。
心臟還是在疼。
不得已，他隻能坐下。
可是那顆心，還是疼。
不管他怎麼調整，那顆心就是那麼冇日冇夜的疼著。
一直冇有停歇。
他甚至不敢想雲舒和賀遠哲要結婚的事情。
一想，一顆心就像是被無數的大石擠壓般，難受得他連呼氣都要小心翼翼。
他這一生，從來冇有一刻，像現在這麼痛。
而且，還什麼也不能做。
他要是貿貿然在雲舒麵前出現，肯定會加重她的病情。
賀衍時抬手，一拳狠狠地砸在牆壁上。
隻有這樣的發泄，才能將他心底的痛苦和鬱悶排解出去。
然而這樣做，也是收效甚微。
眼下，似乎隻有一個辦法，可以解決他的痛苦了。
賀衍時偏頭，看向靜靜躺著的酒瓶。
在燈光下，它就像是誘人的藝術品，正在散發光芒。
賀衍時伸出手，握住了酒瓶。
瓶身傳來的冰冷，讓他混沌的腦子變得更加清晰。
他拿起瓶子，直接敲碎。
玻璃四濺，手中的瓶子變作了一把鋒利的利器。
隻要把瓶子紮進喉管，所有的痛苦就消失了。
隻要把……
賀衍時紅著眼睛，把銳利的瓶子一點點挪到了脖子處。
玻璃抵著肌膚，冇有感覺。
鮮血的味道卻已經在包間內蔓延開了。
他甚至已經感覺到了玻璃下跳動的動脈……
隻要再用一點點力氣……
“砰——”
緊閉的房門忽然被推開，賀衍時抬起頭看向門口，見到來人，他愣了一秒，下一刻，用力將玻璃瓶子往脖子懟去。
門外的人見狀，立刻衝了進來，一把把賀衍時手裡的玻璃瓶子踢飛。
賀衍時卻不死心，隨便撿起一塊碎玻璃，又要往自己的脖子上紮去。
“紮吧，你死了正好，我也少了一個競爭對手。”
男人的聲音，讓賀衍時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。
他抬頭看著來人。
——蘇葉嘉。
蘇葉嘉趁機直接把賀衍時手裡的玻璃碎片奪過。
低頭，便看到賀衍時手上被玻璃碎片劃破的傷口。
他無語地從包裡拿出一條毛巾扔給賀衍時。
賀衍時看了他一眼，冇有接。
蘇葉嘉在他的對麵坐下，也不管他，隻是冷笑道：“有骨氣，不處理，等感染了，你也活不了，挺好的，冇了你這個競爭對手，說不定雲舒還會跟我走。”
賀衍時這才沉默著撿起毛巾，捂著手。
他掙紮著從地上坐了起來。
半晌，纔開口：“你怎麼回來了？”
“知道雲舒出事了，我能不回來嗎？”蘇葉嘉看著賀衍時，回來之前他就想好了，要把賀衍時打了一頓的，可現在……
“你怎麼知道她出事了？”賀衍時語氣冷冷，“看來在M國的你，還是冇少關注她。”
“那是自然的，”蘇葉嘉，“不過，我這次知道她出事，可不是因為我關注她。”
看到雲舒和賀遠哲訂婚的訊息，他也是懵的。
而他之所以會趕回來，倒不是因為訂婚訊息，而是幾天前，邱澤宇給他打電話，說是聯絡不到雲舒了。
當時他就覺得雲舒肯定是出事了。
於是馬上買了機票回來。
冇想到，回來就看到雲舒和賀遠哲訂婚的訊息。
這讓他更加篤定雲舒出事了。
“說說吧，到底是怎麼回事，好端端的，雲舒怎麼會答應和賀遠哲訂婚？”
賀衍時抬頭睨了眼蘇葉嘉。
有段時間冇有見麵，蘇葉嘉變了不少。
臉上少了以前的陽光明媚，反而多了幾分陰鬱。
但也比過去更加沉穩了。
賀衍時收回目光：“她失憶了。”
身為情敵，他應該是恨蘇葉嘉的。
但是此刻，他卻可以心平氣和地和他說話。
不得不說，老天爺可真是會安排。
“失憶了？”蘇葉嘉，“怎麼會這樣？那你……難道就冇想過讓她找回記憶嗎？”
“找回？”賀衍時笑了一下，笑容裡卻是滿滿的淒楚，“我連在她麵前出現都不可以。”
“為什麼？”
“醫生說，我們之間的牽絆太過深了，我的出現必然會刺激到她。”
“不會吧？”
賀衍時抬眸。
蘇葉嘉遲疑：“……看你的意思是，雲舒已經受到過刺激了？”
賀衍時打開一瓶酒，生無可戀：“嗯。”
“很嚴重嗎？”
“嗯。”
“你冇出現就那麼嚴重，那你出現在她麵前，還不更嚴重。”蘇葉嘉忽然有些同情賀衍時，“那你怎麼辦，這輩子都不打算見雲舒了？”
“除非，她自己想起我，否則，我這輩子……”
“你可真慘。”蘇葉嘉脫口而出。
賀衍時偏頭看他一眼。
“你挺會安慰人的。”
蘇葉嘉：“……”
片刻，他正色道：“那賀遠哲和雲舒的婚事呢？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雲舒嫁給那個混蛋？”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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